屋里一片寂静，安静到余笙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噗通噗通跳的好快。
他就站在那里，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大压迫力，明明都还没有做什么，她就已经快喘不过气了。
这样的年华，余笙只见过一次，就是临死前的那天，他也是这个表情，这个眼神，看着并没有特别激愤的情绪，却让她从心底里害怕。
在这种压力的笼罩下，余笙慢慢站了起来，“我……我也出去……”
还没等她迈出一步，肩膀就被按住了。
“余笙，这样很好玩是吗？”他冷漠而又隐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，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余笙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回流到心脏，大脑一片空白。他有多久没有叫自己名字了？还是用这种语气？
第189章 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
见她没有回答，年华松开手，把桌上的信纸拿起来，在她眼前抖了抖，“这是什么？你告诉我。”
余笙匆匆瞥了一眼，小声说：“信。”
“信？什么信，谁写的？”
“我表姐写的……告白信……”
“好，很好。”年华走出座位，站在余笙旁边的过道上，和她面对面，用一种特殊平静的语气说道：“既然是她写的，为什么你会送来？她没长腿？”
余笙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，又忙低下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“她知道我跟你认识……”
“是吗？你既然和我认识，难道不知道，我从来都不会看这些信吗？给我也是白给。”
年华两手揪住信纸，当着余笙的面，开始撕，撕了一条又一条，直到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纸片。然后他握住这些纸片，握成一团，随手一扬，纸团准确的命中了角落的垃圾桶。
他每撕一下纸，余笙的睫毛就动一下，直到结束。等他扔了纸团后，她才抬起头，“你为什么……要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就吞回了肚子，原因无他，只因为在她抬头的时候，年华正好低头，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，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，近到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，近到……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。
余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，她的脸皮薄，脸红大概只需要两秒钟，连耳根子都是粉红的。
年华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晦涩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。
余笙忙低下头，只顾着看自己的鞋尖，哦，还有他的。
过了一会，她听到年华的叹气声，随后一只温暖的手盖住了她的头顶，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他语气里那种阴冷全都不见了，只剩下无奈和……宠溺？
“小鱼干，别人给我送信我没意见，那是她们的自由，反正我已经明确告诉别人我不收了。但是你是最不应该给我送信的人，你这样做让我感觉你在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思考措辞，“感觉你在把我往别人身边推，好像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，随时都可以送出去，是吧？”
听了这话，余笙的眼睛立刻泛起一股酸意，心像是烧开了的水，汩汩沸腾着，水蒸气一路上升，模糊了视线。
她好像……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，自私。没错，就是自私，像亲生母亲的自私，像周子岳的自私，像余秋敏的自私。
她好像把自己不喜欢的想法强加给了别人，年华说的没错，无论如何，她是最不应该送这封信的人。
他对自己那么好，那么体贴，甚至不顾生命危险的保护她，最后只是因为她的自私就去任性的伤害他。
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，和年华又有什么关系呢？可是她却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好意之后，在不想继续有纠葛的情绪下，就单方面疏远他。
呵，难道对一个人好也有错吗？不，并没有，错的是他不应该对她好，不值得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千言万语，最后说出口的也只能是这个苍白无力的道歉，余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。
年华放在她头顶的手滑下，落在她的身旁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，不是很用力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，“我说过，不要跟我道歉，我不想听你说这几个字。”
第190章 舍不得
余笙点点头，“好。那……我可以出去了吗？”
“出去？”年华松开抓着她的手，语气似笑非笑，“小鱼干，我说不想听你道歉，可没说我不生气了。”
这个人怎么这样……余笙真是被他弄得快疯掉了，不过她也明白他的意思，那就是道歉无效呗！
“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？”
年华悠悠然坐回座位，手放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桌面，“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余笙深呼吸了几下，让自己冷静下来。错的是她，的确是她太过分了，关键是要怎样才能弥补这个错误呢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！
她扭捏了一会，走到他的身边，轻声说：“别生气了……哥哥。”
年华眨了眨眼睛，摇头，“不行，不够诚意。”
忍，一定要忍耐！余笙在心里催眠自己，“那……周末请你吃饭？要不，给你做饭？”
“这两个条件真的很诱人啊……”年华抬手摸了摸下巴，做思考状。
余笙见有门，忙微微弯腰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就差没有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卖萌了。